Monday, July 31, 2017

世界名著 小說全文 《安妮日記》The Diary of Anne Frank part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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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1 原文 :

1943820         星期五親愛的凱蒂:倉庫裡的人五點半一到就回家了,我們也自由了。五點半,愛麗過來帶給我們晚上的歡樂。我們的工作立刻就有了進展。首先,我和愛麗上樓,她通常會先在我們二樓的鄰居那兒吃點好吃的。還沒等愛麗就座,凡·達恩太太就想起了她想要的東西。很快你就會聽到:噢,愛麗,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愛麗朝我眨了一下眼,不管什麼人上樓來,凡·達恩太太從不會錯過機會讓他們曉得自己想要的東西。這一定是他們誰都不願上樓來的原因之一。差一刻六點。   愛麗起身告辭。我下兩層樓去查看一番。先到廚房,然後去私人辦公室,完了到煤庫,幫木西打開地板上的門。
一番檢查之後我來到克萊勒的房間。凡·達恩正在所有的抽屜和資料夾裡搜尋白天的工作日志;彼得去找倉庫鑰匙和木西;皮姆正在把打字機往樓上搬;瑪格特正在找個安靜的地方去幹她辦公室的活;凡·達恩太太往煤氣灶上擱了個鍋;媽媽端著一盆土豆從樓上下來;人人都找到了各自的活兒。彼得很快從倉庫回來了。第一個問題是——麵包。麵包一般總是由女士們擱在碗櫃裡的,可現在沒有。忘了?彼得主動要求到大辦公室裡找一找。到了門口他就貓下身子好讓自己儘量小一點,然後手腳並用朝那排鐵櫃爬過去,這樣外面的人就看不到。
麵包真的擱在那兒了,他正要伸手去抓,起碼他是很想抓到的,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木西已經從他身上跳了過來,轉眼就鑽到寫字桌下麵去了。彼得到處找——啊哈,他看見它了,他再次爬進辦公室拖住貓的尾巴。木西齜牙,彼得歎氣。他有什麼收穫呢?現在木西正高高地坐在窗子邊上,清理著自己,顯然為逃脫彼得的追捕而洋洋得意。現在彼得正在貓鼻子底下舉著最後一塊麵包當誘餌,木西不受誘惑,門關上了。我從門縫裡觀望著這一切。大家繼續幹活。嗒,嗒,嗒,敲了三下意味著:吃飯的時間到了!你的,安妮
                1943823         星期一,親愛的凱蒂:繼續密室日程表。上午八點半敲鐘的時候,瑪格特和媽媽很緊張:噓……爸爸,小聲點,奧托,噓……皮姆。’’現在是八點鐘,快回來,別再放水了,走路輕點兒!這些全都是沖著洗澡間裡的爸爸說的話。每天鐘敲八點半,他總會出現在起居室裡。聽不到一滴水的聲音,沒有馬桶聲,沒有走動聲,一切都靜悄悄的。只要辦公室裡沒有人,從倉庫裡什麼都聽得到。樓上的門在八點二十打開,緊接著地板上會傳來三下啪嗒聲:安妮的粥好了。
我爬上樓取自己的小狗盤子,再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一切都以飛快的速度完成:做頭髮,清洗乾淨自己的尿壺,收拾好床鋪。快點,鐘要敲了!樓上凡·達恩太太已經換了鞋子,正穿著臥室的拖鞋走來走去;凡·達恩先生也一樣;一切都靜悄悄的。現在我們有了一點真正的家庭生活。我想讀書或幹活,瑪格特、爸爸和媽媽也都一樣。爸爸正坐在那張松垮的咯吱作響的床邊上(當然總是帶著狄更斯和字典),那張床甚至連像樣的床墊都沒有,只好用兩個枕墊來湊和,而爸爸心裡會想:不給用,我照樣能過!
                一旦他開始讀書了就會頭也不抬一下,也不會東張西望,只會時不時地傻笑兩聲,死活要媽媽來分享某個有趣的情節。回答是:我現在沒空。片刻失望的表情,接著讀。稍後,又碰到特別有意思的地方了,他再次嘗試:這個你非得聽聽,媽媽!媽媽大多坐在那張奧普柯拉普床上(一種荷蘭式的床,可以折疊起來靠牆立著,在前面掛上簾子看上去就像個書櫃),讀書,縫補,打毛衣,或者幹活,隨她自己的興致。她會突然想起了什麼,說得很快:安妮,你知道……瑪格特,快記下……片刻之後一切複歸平靜。
                瑪格特啪的一聲合上書。爸爸的眉毛揚成了一道滑稽的弧線,他那些讀書紋也加深了,接著再次沉浸在自己的書裡;媽媽開始跟瑪格特聊天,我有些好奇,也在旁邊聽上了。皮姆被拉進了討論……九點鐘!吃早飯啦!你的,安妮
1943910         星期五,親愛的凱蒂:每次我給你寫信總好像有些特別的事情發生了,但它們往往是不開心的多於開心的。但現在要跟你講一件特別開心的事情。上星期三晚上,也就是九月八日,我們坐在一起聽七點鐘新聞,聽到的第一條消息就是:接下來是令全世界振奮的最好的消息。義大利已經停止抵抗!義大利無條件投降了!轉播倫敦電臺的荷蘭節目於八點一刻開始廣播。聽眾們,一小時以前,我剛剛寫完今天的節目日誌就收到了義大利停止抵抗這一令人振奮的消息。
我可以告訴大家我還從來沒有這麼愉快地將新聞筆記扔進廢紙簍裡!接著播放上帝拯救國王、美國國歌和國際歌。和從前一樣,荷蘭電臺總能令人精神昂揚,但不是非常樂觀。我們仍然困難重重,全都跟庫菲爾斯先生有關。你知道的,我們都很喜歡他,他總是那麼快樂和樂觀,雖然身體從來都沒有好過,病痛纏身,也不能吃太多東西,連路也不能多走。只要庫菲爾斯進來,陽光就開始照耀。媽媽最近剛說過這話,她說得非常對。現在他必須進醫院做一個非常痛苦的胃部手術,要在那裡至少待上四個星期。你真應該看看他是怎樣像往常一樣跟我們道別的——那樣子就好像只是出去買點東西。你的,安妮
1943916         星期四親愛的凱蒂:我們這些人之間的關係每況愈下。吃飯的時候誰也不敢張嘴(除了往裡面送吃的東西),因為不管你說什麼你不是煩了別人就是遭人誤解。我每天都要吞下一些拔地麻片以對付煩躁和沮喪,可到了第二天我會變得更加悲慘。一次開心的大笑勝過十片拔地麻,但我們幾乎已經忘了該怎麼笑了。有時候我真擔心總這麼嚴肅下去,會不會有一天長出一張長臉來,兩邊的嘴角也耷拉著。其他人的日子也並不比我好過,面對即將來臨的恐怖,冬天,人人臉上都佈滿了疑慮和擔憂的神情。
還有一件讓我們高興不起來的事情就是那個倉庫管理員M先生,此人開始懷疑上我們的密室了。只要他的好奇心不是特別重,我們並不會太在意他到底怎麼想。此人首先很難搪塞,又不能讓人信任。有一天克萊勒為了特別小心,在差十分一點穿上大衣然後去街邊的那家藥店。不到五分鐘他就回來了,然後順著直接通向我們的陡峭的樓梯像小偷一樣悄悄地往上爬。在一點過一刻他想再次離開的時候,愛麗過來告訴他M先生在辦公室裡。
他立刻掉頭和我們一直坐到一點半。然後他脫掉鞋子穿著襪子往閣樓的前門走,一步一步地下樓梯,為了不發出咯吱聲在樓梯上擺了整整一刻鐘的平衡之後,他總算安全抵達辦公室,當然是從外面進去的。愛麗與此同時也擺脫了M先生,上到我們這兒來接應克萊勒,可他已經走了很長時間了,當時他脫了鞋子還待在樓梯上哩。要是街上的人看見這個經理在大馬路上穿鞋子他們會怎麼想啊?天哪!經理只穿著襪子哩!你的,安妮
1943929         星期三親愛的凱蒂:今天是凡·達恩太太的生日。我們給了她一罐果醬,還有買乳酪、肉和麵包的票。從她丈夫、杜塞爾和我們的保護人那兒她收到了吃的東西和鮮花。這也就是我們能作出的全部貢獻了!愛麗這個星期以來情緒不太好,她被派出去的次數太多了,一次又一次地總有人叫她趕緊去買什麼東西,為此她又得跑一趟,甚至她誤以為做錯了什麼事情。你想想看,她同時還得完成樓下辦公室裡的任務,庫菲爾斯病了,梅愛樸也得了感冒在家裡待著,而她自己也有很多麻煩,扭了腳脖子,戀愛不順心,愛嘮叨的爸爸,這一切又怎麼能不搞得她精疲力竭哩。
我們都安慰她,說她應該歇歇腳,完全可以說自己沒有時間,這樣購物擔子也會自動縮短的。凡·達恩先生又有點不對勁了,我已經看出了不祥的兆頭!爸爸不知道什麼原因正生著氣。噢,我們頭上正籠罩著多麼恐怖的大爆炸呀!我怎麼會跟這麼多煩人的事情攪和在一起呢?要是我能逃走就好了!他們遲早會把我逼瘋的!你的,安妮
19431017  星期日,親愛的凱蒂:庫菲爾斯又回來了,謝天謝地!他臉色看上去還很蒼白,但他還是熱情地打算為凡·達恩賣衣服。情況的確不太妙,凡·達恩家裡的錢已經用完了。可凡·達恩太太不願從她那一堆大衣、外套和鞋子中貢獻出一件來。凡·達恩先生的西服不容易處理,因為他要價太高了。事情的結果到底會怎麼樣現在還不好說。凡·達恩太太肯定是要犧牲她那件毛皮大衣了,為此他們在樓上發生了激烈的爭執,現在爭執已經在噢,親愛的布迪我可愛的柯麗聲中平息下來。
               過去的一個月發生在這幢有德行的房子裡所有的謾駡聲已經令我暈頭轉向。爸爸已經緊緊地閉上了嘴;不管誰跟他說話,他都會驚訝地抬起頭,一副生怕又有什麼修補傷痕的差事找上門來的表情。媽媽激動的臉上全都是紅色的斑塊。瑪格特抱怨說頭疼。杜塞爾睡不著覺。凡·達恩太太成天在訴苦,而我簡直就要發狂了!說實話,我有時候真的弄不清我們是在跟誰吵架,又跟誰和好了。唯一讓人不去想這一切的辦法就是學習,而這我可做了不少。你的,安妮
19431029       星期五,親愛的凱蒂:凡·達恩先生和太太之間又起波瀾。事情是這樣的:我已經跟你說過,凡·達恩家的錢已經用完了。有一天,已經有一陣子了,庫菲爾斯說起了一個和他關係很好的皮貨商,這讓凡·達恩動了想要賣他妻子的皮大衣的心思。那是一件兔皮做的大衣,她已經穿了17年了。他賣了325盾——一大筆錢哩。可凡·達恩太太卻想把這筆錢留著等戰爭結束了買新衣服用,一番口舌之後凡·達恩先生總算向她講明這筆錢是眼下生活開支所急需的。
                又哭又喊,跺腳謾駡——你簡直無法想像!真夠嚇人的,我們一家人就站在樓梯下面,屏住呼吸,隨時準備沖上去把他們拉開。這一切狂叫、哭喊和緊張的氣氛搞得人心惶惶,晚上倒進被窩時我還在哭,多謝老天我也偶爾還有半個小時屬於自己的時間。庫菲爾斯先生又走了,他的胃使他不得安寧。他甚至都不知道胃裡的血止住了沒有。他跟我們講覺得自己不舒服打算回家的時候情緒很低落,這對他來說還是頭一回。總的來說我自己一切還算順利,只是沒有胃口。總有人對我講:你一臉病蔫蔫的樣子。我得說他們的確費盡了心思想讓我胃口好起來,葡萄糖、魚肝油、酵母片和鈣片全都用上了。
                我的神經也趁機來占我的便宜,特別是到了星期天我的感覺就糟透了。空氣是如此壓抑,令人昏昏欲睡,沉得像鉛一樣。外面聽不到一聲鳥叫,一種死一般的寂靜到處彌漫,牢牢地抓住我,好像要把我深深地拖進地底下。每逢這樣的時刻爸爸、媽媽和瑪格特都會讓我一個人待著。我從一個房間溜達到另一個房間,再從樓下溜達到樓上,就像一隻被殘忍地剪掉了翅膀的歌鳥,在一片漆黑中徒勞地碰撞著籠子上的柵欄。走出去,笑一笑,吸一口新鮮的空氣。一個聲音總在我心裡高喊,但我甚至連反應的熱情都沒有了;我只會跑到沙發椅上睡下,好讓時間跑得更快一些,還有那種死寂和恐懼,因為實在找不到制服它們的辦法。你的,安妮
1943113         星期三親愛的凱蒂:為了給我們找些事做,也算是教育吧,爸爸從萊頓的師範學院要來一份簡介。瑪格特至少在這本厚厚的冊子裡拱了三次,沒找到一點合她胃口的東西。爸爸的動作更快,已經寫了封信給學院申請基礎拉丁語課程。也為了給我一點新的任務,爸爸找庫菲爾斯要了一本兒童版《聖經》,這樣我總算可以對新約全書有所瞭解了。光明節你會給安妮一本《聖經》嗎?瑪格特問道,有點困惑。嗯——是的,我想聖尼古拉節會更合適吧,爸爸回答,耶穌是不過光明節的。你的,安妮
1943118         星期一晚,親愛的凱蒂:要是你一篇接一篇讀我這堆信,你肯定會對寫它們的時候五花八門的心情深感詫異的,我是那麼地依賴這裡的環境,這讓我很惱火,不過我當然不是唯一這樣的,大家的感受都一樣。如果讀了一本令我特別著迷的書,我一定要在跟其他人摻和之前先讓自己徹底回過神來,免得他們認為我腦子不正常。在他們面前,這你大概已經注意到了,我是難免要碰得一鼻子灰的。我真的講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但我想恐怕就是因為我是個膽小鬼,而這也是我在內心裡一直要跟它對抗的東西。
                今天晚上,愛麗還在這兒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一長串刺耳的門鈴聲。我頓時臉色煞白,肚子疼起來,心也狂跳不止,全都因為害怕。夜裡我躺在床上的時候,我看到自己獨自待在一座城堡的地牢裡,沒有媽媽和爸爸。一會兒我又沿著路邊閒逛;有時我們的密室著火了;要麼就是他們半夜過來把我們抓走了。我看到的一切就像真的發生了一樣,這讓我覺得它們很可能不久會降臨到我身上。梅愛樸經常說她嫉妒我們擁有這裡的安靜。那也許是真的,但她可沒有去想我們的那麼多恐懼。我甚至都不敢想像世界對於我們來說還會恢復正常。
我確實也說起戰爭以後,可那不過是空中樓閣,是某種永遠也不會出現的東西。每當我回想我們過去的家,我的女友們,學校裡的樂趣,總像是另一個人經歷了那一切,而不是我。我把我們這八個人連同我們的密室看成是一塊藍天,四周全是陰沉沉的烏雲。我們所處的這塊被嚴格限定的圓圈暫時還是安全的,但旁邊的烏雲越集越密,而那個將我們和逼近的危險隔離開來的圓圈也越收越緊。我們現在就這樣被危險和黑暗包圍著,互相碰撞,絕望地尋找逃跑的出口。
我們全都往下看,那裡的人們都在廝殺,往上看,那裡一片安靜和美麗,而與此同時,我們卻被巨大的黑團切割開,它就像一堵無法穿透的牆一樣擋在我們面前,使我們沒法上去;它一定要把我們壓碎,只是還沒有得逞罷了。我只有哭泣和祈求:噢,但願那個黑圈能夠退去,打開我們前面的通道!你的,安妮
19431111       星期四,親愛的凱蒂:這一章我有一個好題目:鋼筆頌——懷念我的鋼筆我的鋼筆一直是我最珍愛的物品之一。我非常看重它,特別是它粗粗的筆尖,因為我只有用粗筆尖才能把字寫得整齊。我的鋼筆度過了漫長而有趣的鋼筆生涯,請讓我來向你做簡單的介紹。我九歲的時候,我的鋼筆作為非賣品裝在一個包裹裡(用棉絨布包著)一路從阿辛趕來,我祖母,也就是那位善良的捐贈者,過去住在那裡。當時我正得了流感躺在床上,二月的風在屋外號叫。華麗的鋼筆有一個紅色的皮盒子,很快就見到了我所有的朋友們。
我,安妮·弗蘭克,驕傲地成了鋼筆的主人!我10歲的時候家人同意我把筆帶到學校去,而我的女老師居然也允許我用它來寫字。不過到了11歲,我的寶貝又不得不放起來了,因為六年級的女老師只讓我們使用學校的筆和墨水瓶。12歲的時候,我進了猶太學園(一種專修古典課程的中級學校,在歐洲大陸各國非常普遍),我的鋼筆也得到了一個新盒子以紀念那個了不起的時刻;盒子裡還能裝一隻鉛筆,可以用拉鍊關起來,看上去帥極了。13歲時這支鋼筆跟隨我們進了密室,它在這裡為我立下汗馬功勞,留下無數日記和作文。現在我14歲了,我們又在一起度過了一年。
                事情發生在星期五下午五點鐘過後。我從我的房間裡出來正想坐到桌子邊寫東西,瑪格特和爸爸粗暴地把我擠到一邊,要我讓開地方給他們練習拉丁語。我的鋼筆當時就擱在桌子上,也沒來得及用,而它的主人只好歎著氣在桌子的一個拐角上開始搓豆子。搓豆子就是把發黴的豆子重新收拾乾淨。差一刻六點我掃了地,連同垃圾、壞豆子一起用報紙裹著扔進了爐子裡。爐膛裡飛出耀眼的火焰,火真大,我心想就算它真的熄了之後還會重新燒起來的。一切又都安靜下來,那兩個拉丁語大師也弄完了,我走到桌子跟前收拾我寫字的東西,可怎麼也找不到我的鋼筆了。我又找了一遍,瑪格特也找了,可一點影子都沒有。
                ‘可能和豆子一塊兒扔到爐膛裡了吧。瑪格特提醒到。噢,不會的,絕對不會的!我回答。那天晚上我的鋼筆再也沒有露過面兒,我們全都認為它一定是燒掉了,更何況賽璐璐是特別容易燒的。無可奈何,我們不愉快的擔心被證實了;第二天早晨爸爸收拾爐子的時候在灰燼中發現了用來夾筆的夾子。沒有找到金筆尖。肯定是化了,沾在石頭或別的什麼東西上了。爸爸這麼認為。我心裡有一種安慰,儘管是小小的安慰:我的鋼筆被火葬了,這也是終有一天我自己想要的!你的,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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