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July 24, 2017

世界名著 小說全文 魯濱遜漂流記 Robinson Crusoe || part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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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4 原文

              鳥給打死了,這正是我所期望的。我把打死的鳥從地裡拾起來,用英國懲治惡名昭著的竊賊的辦法,把它們用鎖鏈吊起來,以警效尤。真想不到,這個辦法居然十分靈光。從此以後,那些飛禽不僅不敢再到莊稼地來,甚至連島上的這一邊也不敢飛來了。在那些示眾的死鳥掛在那兒期間,附近連一隻鳥都看不見。
                不用說,這件事使我很高興。十二月底,是一年中的第二個收穫季節,我收割了我的莊稼。
                要收割莊稼,就得有鐮刀;可是我沒有,這就難為我了。
           無奈之中,只得用一把腰刀來改做;這種腰刀是我從船上的武器艙中取出來的。好在第一次收成不多,所以割起來也沒多大困難。而且,我收割的方法也非常獨特:只割下麥穗或稻穗,把莖幹留下來。我把穗子裝進自製的大筐子裡搬回家,再用雙手把穀粒搓下來。收穫完畢後,我發現原來的半鬥種子差不多打了兩鬥稻和兩鬥半多的大麥。這當然只是我估計估計罷了,因為當時手頭根本就沒有量具。
                這對我是一個極大的鼓勵。我預見到,早晚有一天,上帝會賜給我麵包吃。可是,現在我又感到為難了。因為我既不知道怎樣把谷粒磨成粉,甚至根本不知道怎樣脫穀,怎樣篩去秕糠;即使能把谷粒磨成粉,我也不知道怎樣把粉做成麵包;即使做成了麵包,也不知怎樣烤麵包。另外,我想多積一點糧食,以保證不斷供應。為此,我決定不吃這次收穫的穀物,而是全部留起來做種子,待下一季再播種。同時,我決定用全部時間全力研究磨制麵粉和烤制麵包這一艱巨的工作。
                人們常說為麵包而工作,其意思是為生存而工作
                而現在,我可以說是真的為麵包而工作了。為了製成麵包這樣小小的不起眼的東西,你首先得作好播種準備,生產出糧食,再要經過曬、篩、制、烤等種種奇怪而繁雜的必不可少的過程,真不能不令人驚歎。我也想,很少人會想到,我們天天吃的麵包要真的自己動手從頭做起是多麼不容易啊!
                目前,我猶如初生的嬰孩,除了自己一身之外,別無他物。做麵包的事成了天天苦惱我的心玻而且,自從我第一次無意中發現在石壁下長出稻子和大麥,並獲得了一把糧種之後,隨著時光的流逝,我簡直無時無刻不想到做麵包的事。
                首先,我沒有犁,無法耕地;也沒有鋤頭或鏟子來掘地。
                這個困難我克服了,前面提到,我做了一把木頭鏟子。工具拙劣,幹起活來很不得力。雖然我花了不少日子才做成一把木鏟,但因為沒有鐵,很快就磨損了。結果工作更加困難,效率也更低。
                儘管如此,我還是將就著使用這把木鏟;我耐著性子用木鏟掘地,即使效果不佳也不在意。種子播下後,我又沒有耙,不得不自己在地裡走來走去,或用一顆大樹在地裡拖來拖去。這樣做與其說是在耙地,還不如說是在扒地。
                在莊稼成長和成熟的時候,我前面也已談到,還有許多事要做。我要給莊稼地打上籬笆,又要保護莊稼不受鳥害。然後是收割、曬乾、運回家、打穀、簸去秕糠,而後把穀物收藏起來。然而,我沒有磨,無法磨穀;我沒有篩子,無法篩粉;我沒有發醇粉和鹽,無法做麵包;我也沒有爐子烤麵包。
                所有這一切,我都一無所有,但我還是做成了麵包。這些事我將在下面再告訴讀者。但在當時,我總算有了自己的糧食,這對我是極大的安慰,為我的生活帶來了更多有利的條件。前面提到,沒有適當的工具,一切事情做起來特別吃力,特別費時間,可是也沒有辦法。同時,我也沒有浪費時間。我把時間分配得很好,每天安排出一定的時間來做這些事。我已決定等我收穫了更多的糧食後再做麵包,所以我還有六個月的時間;在這半年中,我可以運用我全部的精力和心血,設法製造出加工糧食各項工序所需要的各種工具。到時,有了足夠的糧食,就可以用來製造麵包了。
                目前,第一步,我必須多準備一點土地,因為我現在有了足夠的種子,可以播種一英畝還多。在耕地之前,我至少花了一個星期,做了一把鏟子。鏟子做得又拙劣,又笨重,拿它去掘地,要付出雙倍的勞力。但不管怎麼說,我總算有了掘地的工具,並在我住所附近找了兩大片平地把種子播下去。
                然後就是修築了一道堅實的籬笆把地圍起來,籬笆的木樁都是從我以前栽過的那種樹上砍下來的。我知道這種樹生長很快,一年內就能長成茂密的籬笆,用不著多少工夫去修理。這個工作花了我三個多月的時間,因為這期間大部分時間是雨季,我無法出門,故修築籬笆的事時輟時續。
                在家裡,也就是說,在下雨不能出門的時候,我也找些事情做。我一面工作,一面同我的鸚鵡閒扯,以教它說話作為消遣。不久,我就教會它知道它自己叫什麼,後來它居然會響亮地叫自己為波兒。這是我上島以來第一次從別的嘴裡聽到的話。教鸚鵡說話,當然不是我的工作,只是工作中的消遣而已。前面談到,我目前正在著手一件重要的工作。
                我早就想用什麼辦法製造一些陶器,我急需這類東西,可就是不知怎麼做。這裡氣候炎熱,因此,我敢肯定,只要能找到陶土,就能做一些缽子或罐子,然後放到太陽底下曬乾;炎熱的太陽一定能把陶土曬得既堅硬又結實,並能經久耐用,可以用來裝一些需要保存的幹東西。要加工糧食,製造麵粉等工作,就必需要有盛器貯藏。所以,我決定儘量把容器做大一些,可以著地放,裡面就可以裝東西。
                要是讀者知道我怎樣製造這些陶器,一定會為我感到又可憐又可笑。我不知用了多少笨拙的方法去調合陶土,也不知做出了多少奇形怪狀的醜陋的傢伙;有多少因為陶土太軟,吃不住本身的重量,不是凹進去,就是凸出來。根本不合用;又有多少因為曬得太早,太陽熱力過猛而曬裂了;也有多少在曬乾後一搬動就碎裂了。一句話,我費了很大的力氣去找陶土,找到後把土挖出來,調合好,運回家,再做成泥甕。結果,我工作了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才做成兩隻大瓦罐,樣子非常難看,簡直無法把它們叫作缸。
                最後,太陽終於把這兩隻大瓦罐曬得非常乾燥非常堅硬了。我就把它們輕輕搬起來,放進兩隻預先特製的大柳條筐裡,防備它們破裂。在缸和筐子之間的空隙處,又塞上了稻草和麥稈。現在,這兩個大缸就不會受潮,以後我想就可以用來裝糧食和糧食磨出來的麵粉。
           我大缸做得不成功,但那些小器皿卻做得還像樣,像那些小圓罐啦,盤子啦,水罐啦,小瓦鍋啦等等,總之,一切我隨手做出來的東西,都還不錯,而且,由於陽光強烈,這些瓦罐都曬得特別堅硬。
                但我還沒有達到我的最終目的。這些容器只能用來裝東西,不能用來裝流質放在火上燒,而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過了些時候,一次我偶然生起一大堆火煮東西,煮完後我就去滅火,忽然發現火堆裡有一塊陶器的碎片,被火燒得像石頭一樣硬,像磚一樣紅。這一發現使我驚喜萬分。我對自己說,破陶器能燒,整只陶器當然也能燒了。
                於是我開始研究如何控制火力,給自己燒出幾隻鍋子來。
                我當然不知道怎樣搭一個窯,就像那些陶器工人燒陶器用的那種窯;我也不知道怎樣用鉛去塗上一層釉,雖然鉛我還是有一些的。我把三隻大泥鍋和兩三隻泥罐一個個堆起來,四面架上木柴,泥鍋和泥罐下生了一大堆炭火,然後在四周和頂上點起了火,一直燒到裡面的罐子紅透為止,而且十分小心不讓火把它們燒裂。我看到陶器燒得紅透後,又繼續保留了五六小時的熱度。後來,我看見其中一隻雖然沒有破裂,但已開始溶化了,這是因為摻在陶土裡的沙土被火燒溶了,假如再燒下去,就要成為玻璃了。於是我慢慢減去火力,那些罐子的紅色逐漸退去。我整夜守著火堆,不讓火力退得太快。
                到了第二天早晨,我便燒成了三隻很好的瓦鍋和兩隻瓦罐,雖然談不上美觀,但很堅硬;其中一隻由於沙土被燒溶了,還有一層很好的釉。
                這次實驗成功後,不用說,我不缺什麼陶器用了。但我必須說,這些東西的形狀,是很不像樣的。大家也可以想像,因為我沒有辦法製造這些東西,只能像小孩子做泥餅,或像不會和麵粉的女人做餡餅那樣去做。
                當我發現我已製成了一只能耐火的鍋子時,我的快樂真是無可比擬的,儘管這是一件多麼微不足道的事情。我等不及讓鍋子完全冷透,就急不可耐地把其中一隻放到火上,倒進水煮起肉來。結果效果極佳。我用一塊小山羊肉煮了一碗可口的肉湯。當然,我沒有燕麥粉和別的配料,否則我會做出非常理想的湯來。
                下一個問題是我需要一個石臼舂糧食。因為我明白,僅憑自己的一雙手,是無法做出石磨的。至於如何做石臼,我也一籌莫展。三百六十行中,我最不懂的就是石匠手藝了,更何況沒有合適的工具。我費了好幾天的功夫,想找一塊大石頭,把中間挖空後做個石臼。可是島上盡是大塊岩石,根本無法挖鑿,而且石質不硬,是一些一碰就碎的沙石,經不住重錘去舂,而且即使能搗碎穀物,也必然會從石臼中舂出許多沙子和在麵粉裡。因此,當我花了很長時間找不到適當的石料時,就放棄了這個念頭,決定找一大塊硬木頭。這要容易得多。我弄了一塊很大的木頭,大得我勉強能搬得動。然後用大斧小斧把木頭砍圓;當起初具圓形時,就用火在上面燒一個槽。火力和無限的勞力,就像巴西的印第安人做獨木舟那樣終於把臼做成了。又用鐵樹做了一個又大又重的杵。舂穀的工具做好後,我就放起來準備下次收穫後舂穀做麵粉,再用麵粉做麵包。
                第二個需要克服的困難是,我得做一個篩子篩麵粉,把麵粉和秕糠分開。沒有篩子,就無法做麵包。做篩子想想也把我難倒了。我沒有任何材料可以用來做篩子,也就是那種有很細很細網眼的薄薄的布可以把麵粉篩出來。這使我停工好幾個月,不知怎麼辦才好。除了一些破布碎片外,我連一塊亞麻布也沒有。雖然我有山羊毛,但我根本不知道怎樣紡織,即使知道,這裡也沒有紡織工具。後來,我忽然想起一個補救辦法,也是當時唯一的辦法,那就是在從船上搬下來的那些水手衣服裡,有幾塊棉布和薄紗圍巾。我拿了幾塊出來做成三個小篩子,總算能湊合著用,這樣應付了好幾年。至於後來怎麼辦,我下面再敘述。
                下一步要考慮的是制麵包的問題,也就是我有了糧食之後怎樣製成麵包。首先,我沒有發酵粉。這是絕對沒有辦法做出來的,所以我也就不去多費腦筋了。至於爐子的問題,頗費了我一番周折。但最後,我還是想出了一個試驗的辦法。具體做法如下:我先做了些很大的陶器,但不太深;這些容器直徑有兩英尺,但深僅九英寸。像上次燒制陶器那樣,我把它們也放在火裡燒過,完工後就成了大瓦盆,放置一邊備用。
                制麵包時,我先用方磚砌成一個爐子;這些方磚也是我自己燒制出來的,只不過不怎麼方整罷了。然後,在爐子裡生起火。
                當木柴燒成熱炭或熾炭時,我就把它們取出來放在爐子上面,並把爐子蓋滿,讓爐子燒得非常熱。然後把所有的火種通通掃盡,把麵包放進去,再用做好的大瓦盆把爐子扣住,瓦盆上再蓋滿火種。這樣做不但能保持爐子的熱度,還能增加熱度。用這種方法,我制出了非常好的大麥麵包,絕不亞於世界上最好的爐子制出來的麵包。不久之後,我就成了一個技術高明的麵包師傅,因為我還用大米製成了一些糕點和布叮不過,我沒有做過餡餅,因為除了飛禽和山羊肉外,我沒有別的佐料可以放進去。
                毫不奇怪,這些事情占去了我在島上第三年的大部分時間。一方面,我要為制麵包做許多事情;另一方面,我還要料理農務,收割莊稼。我按時收穫,把穀物都運回家。我把穗子放在大筐子裡,有空時就用雙手搓出來。因為我既無打穀場,也無打穀的工具。
                現在,我的糧食貯藏量大大增加了,就必須擴建穀倉。我需要有地方來存放糧食。現在,我已有了二十浦式耳大麥和二十多浦式耳大米,可以放心吃用了,因為我從船上取下來的糧食早就吃完了。同時,我也想估算一下,一年要消耗多少糧食,然後準備一年只種一季,數量足夠我吃就行了。
                我發現,四十浦式耳的大麥和大米足夠我吃一年還有餘。
                因此我決定每年播種同樣數量的種子,並希望收穫的糧食足夠供應我做麵包和其他用途。
                毫無疑問,在做上述那些事情的同時,我常想到我在島上另一邊所看到的陸地。我心裡暗暗懷著一種願望,希望能在那裡上岸,並幻想自己在找到大陸和有人煙的地方後,就能繼續設法去其他地方,最終能找到逃生的辦法。
                那時,我完全沒有考慮這種情況的危險性,沒有考慮到我會落入野人的手裡,而這些野人比非洲的獅子和老虎還要兇殘,我一旦落入他們的手裡,就要冒九死一生的危險,不是給他們殺死,就是給他們吃掉。我聽說,加勒比海沿岸的人都是吃人的部族。而從緯度來看,我知道我目前所在的這個荒島離加勒比海岸不會太遠。再說,就算他們不是吃人的部族,他們也一定會把我殺掉。他們正是這樣對待落到他們手裡的歐洲人的,即使一二十個歐洲人成群結夥也難免厄運。
                而我只是孤身一人,毫無自衛的能力。這些情況我本來應該好好考慮的,可是在當時卻絲毫也沒有使我害怕,儘管後來我還是考慮到了這種危險性。那時我頭腦裡考慮的只是怎樣登上對面的陸地。
                這時,我懷念起我那小僕人佐立和那只長舢船了;我和佐立駕著那掛著三角帆的舢船沿非洲海岸航行了一千多英里啊!然而,光思念也於事無補。所以,我想到去看看我們大船上的那只小艇。前面已談到過,這小艇是在我們最初遇難時被風暴刮到岸上來的。小艇差不多還躺在原來的地方,但位置略有變更,並且經風浪翻了個身,船底朝天,擱淺在一個高高的沙石堆上,四面無水。
                如果我有助手,就可以把船修理一下放到水裡,那就一定能坐著它回巴西。在當時,我應該考慮到,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是絕對不可能把這小艇翻個身,讓它船底朝下,就像我無法搬動這座島一樣。我只是一心想把船翻個身,然後把受損的地方修好,成為一條不錯的船,可以乘著它去航海,所以我還是走進樹林,砍了一些樹幹想做杠杆或轉木之用。然後把這些樹幹運到小艇旁,決定盡我所能試試看。
                我不遺餘力去幹這件工作,最後只是白費心思和力氣,卻浪費了我整整三四個星期的時間。後來,我終於意識到,我的力氣是微不足道的,根本不可能把小艇抬起。於是,我不得不另想辦法,著手挖小艇下面的沙子,想把下面挖空後讓小艇自己落下去;同時,用一些木頭從下面支撐著,讓小艇落下來時翻個身。
                船是落下來了,我卻無法搬動它,也無法從船底下插入杠杆轉木之類的東西,更不要說把它移到水裡去了。最後,我只得放棄這個工作。可是,我雖然放棄了使用小艇的希望,我要去海島對面大陸上的願望不但沒有減退,反而因為無法實現而更加強烈。
                最後,我想到,能否像熱帶地區的土人那樣做一隻獨木舟呢,儘管我沒有工具,沒有人手。所謂獨木舟,就是用一棵大樹的樹幹做成的。我覺得這不但可能,而且很容易做到。
                做獨木舟的想法,使我非常高興。而且,我還認為,與黑人或印第安人相比,我還有不少有利條件。但我卻完全沒有想到,比起印第安人來,我還有許多特別不利的條件,那就是,獨木舟一旦做成後,沒有人手可以幫我讓獨木舟下水。是的,印第安人有印第安人的困難,他們沒有工具,但是,我缺少人手的困難更難克服。如果我能在樹林裡找到一棵大樹,費了很大的勁把樹砍倒,再用我的工具把樹的外部砍成小舟形狀,然後把裡面燒空或鑿空,做成一隻小船;假如這些工作全部完成後,小船仍不得不留在原地而無法下水,那對我又有什麼用處呢?
                人們也許會想到,我在做這小船時,不可能一點也不想到我所處的環境;我應該立即想到小舟下海的問題。可是,我當時一心一意只想乘小舟去航行,從不考慮怎樣使小舟離開陸地的問題。而實際上,對我來說,駕舟在海上航行四十五英里,比在陸地上使它移動四十五潯後讓它下水要容易得多。
                任何有頭腦的人都不會像我這樣傻就著手去造船。我對自己的計畫十分得意,根本不去仔細想想計畫的可行性。雖然我也想到船建成後下水可能是一大難題,但對於自己的疑惑,我總是愚蠢地認為:把船造好了再說。到時總會想出辦法的。 這是最荒謬的辦法。我真是思船心切,立即著手工作。我砍倒了一棵大柏樹。我相信,連所羅門造耶路撒冷的聖殿時也沒有用過這樣大的木料。靠近樹根的直徑達五英尺十英寸,在二十二英尺處直徑也達四英尺十一英寸,然後才漸漸細下去,並開始長出枝叉。我費盡辛苦才把樹砍倒:用二十二天時間砍斷根部,又花了十四天時間使用大斧小斧砍掉樹枝和向四周張開的巨大的樹頂;這種勞動之艱辛真是一言難荊然後,又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又砍又削,最後刮出了船底的形狀,使其下水後能浮在水上。這時,樹幹已砍削得初具船的形狀了。接著又花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把中間挖空,做得完全像只小船。在挖空樹幹時,我不用火燒,而是用槌子和鑿子一點一點地鑿空,最後確實成了一隻像模像樣的獨木舟,大得可乘26個人。這樣,不僅我自己可以乘上船,而且可以把我所有的東西都裝進去。
                這項工程完成後,我心裡高興極了。這艘小船比我以前看到過的任何獨木舟都大。當然,做成這只大型獨木舟我是費盡心血的。現在,剩下的就是下水問題了。要是我的獨木舟真的下水了,我肯定會進行一次有史以來最為瘋狂、最不可思議的航行了。
                儘管我想盡辦法,費盡力氣,可就是無法使船移動一步。
                小船所在的位置離水僅一百碼,決不會再多。第一個難處是,從小船所在的位置到河邊,正好是一個向上的斜坡。為此,我決定把地面掘起,掘出一個向下的斜坡。於是,我立即動手進行這項工程,並且也歷盡艱辛。當想到有可能逃生的機會,誰還會顧得上艱難困苦呢?不料完成了這項工程,克服了這一障礙後,我還是一籌莫展。我根本無力移動這只獨木舟一步,就像我無法移動擱淺在沙灘上的那只小艇一樣。
           既然我無法使獨木舟下水,就只得另想辦法。我把現場的距離丈量了一下,決定開個船塢或開條運河,把水引到船底下來。於是我又著手這項大工程。一開始,我就進行了一些估算:看看運河要挖多深多寬,怎樣把挖出來的土運走。結果發現,若我一個人進行這項工程,至少要花十至十二年。因為河岸很高,達二十英尺。最後,我不得不放棄這個計畫,儘管心裡很不願意。
                這件事使我非常傷心。到這時我才明白——雖然為時已晚——做任何事,若不預先計算一下所需的代價,不正確估計一下自己力量,那是十分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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